换壳翻车鱼

心态要稳,姿态要sao

【世界之巅/张佳乐中心】访谈录

半年前旧文解禁混更,张佳乐中心粮食向,收录于《世界之巅》。

之前被人小小地嘈过,情节安排大概有些不合理,欢迎批评指正。

 

访谈录

 

 

本期周刊主题:荣耀风云

本期风云人物:张佳乐

十一赛季,夏天,Q市到K市的高铁。张佳乐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的景物如潮水般向后倒退。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本新兴的杂志,电竞人物周刊——他在夏休前接受了一名记者的专访。

拆开包装,翻开封面,是第二赛季的张佳乐。站在百花训练室的中间,穿着崭新的队服和一群人勾肩搭背地,冲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傻笑。

 

 

Page 2——初出茅庐

Q:大神,你还记得自己刚出道的日子吗?

A:哈哈怎么会不记得,那一年都手忙脚乱的,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

二十八岁的张佳乐只用了十秒钟,就想起了十八岁的那些光景。十年过去,恍如隔世,又仿佛昨日。

 

“妈,我走了啊。”

张佳乐伸手扯过自己的旧书包,几个月前那里面装的还是满满的教科书和五三三二等各种练习册,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台笔记本一个键盘和一只很精致的鼠标——口口声声不支持他打游戏的老爸专门跑到电器城给他买的最贵的。十八岁的张佳乐鼻子一酸,下定决心要在这条传说中的不归路上闯出点名堂。

“闯什么闯。”老妈的声音传回来,“读鸡汤读多了吧你就闯。你才多大,没钱了记得管家里要啊!”

“知道啦!我是去打竞技,怎么会没钱。”张佳乐豪气干云地背起行囊出发。

然后被现实狠狠地敲了一竿子。

第二赛季,联盟只能说初具规模,百花更是刚刚成立。凭着一腔热血凑起来的队伍窝在逼仄的临时训练室,靠外卖和泡面度日。把每天的日子总结一下,就是累、穷和前途不明。

很快就有人坚持不下去了。“队长,副队。”那哥们儿说,“对不起。”

“不能再等等?很快就会有奖金了。”张佳乐还想挽留一下。

“我不想再吃泡面了。”那哥们儿言简意赅地回绝道。

“好吧。”张佳乐默然,曾经不识愁滋味的少年第一次感受生活的窘迫。走了一个,就会走第二个,人走得越多队伍的稳定性就越差,越难出成绩。虽然百花的核心已经确定了是他和孙哲平,但是光靠两个人就想赢比赛,公会的花开堪折都知道这不可能。

送走了哥们儿回来,看到一堆人继续苦着脸窝在电脑前啃披萨外卖的时候,张佳乐毫无征兆地拍了桌子。

“妈的,不就是顿饭么?老子给你们改善伙食!”张佳乐愤怒地抓过手机夺门而出。

然后期期艾艾地打通了那个电话:“妈,在家吗?”

读着杂志的张佳乐脸一热,一如当年给母上大人打电话的家伙。支吾着说完我们想蹭顿饭,就听老妈在那边爽快地来了一句没问题,你要怕他们嫌别扭就拿饭盒回来打包,我这就去买菜。

张佳乐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百花队员被张妈妈的特供小灶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个个恨不得把饭盒也吃下去。他故作清高地在旁边点评众人的吃相,被孙哲平的眼刀剜了不知道多少下。

“副队你居然剩这么——嗝——多!”队员盯着他的饭盒。

“我能像你们这么狼?”张佳乐满足地摸摸肚子。废话,在家就被老妈塞了两个鸡腿三块排骨现在根本不饿好嘛?

……

 

张佳乐摸了摸下巴,往后面靠了靠。

“听起来你挺怀念那段日子的?”记者问。

“还好吧。”他说,“对于当时我们这样一群人来说,目标太纯粹,幸福太简单,未来有太多可能。”

 

 

Page 4——血景,百花

“能谈谈你的第四赛季吗?”记者三十来岁,比张佳乐稍微大点。

“可以啊。诶,为什么问第四?”张佳乐有点意外。

“因为我觉得,第四赛季的百花很有故事。”记者说。

张佳乐在记者面前稍微懵了一下。第三赛季的百花非常绚烂,第五赛季的百花有点悲情,但记者偏偏问他的第四赛季。第四赛季,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第四赛季的百花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孙哲平也是,张佳乐也是。

前一年的繁花血景碾过大半个联盟,最后不甘地倒在一杆却邪下。不甘心的百花正副队把叶秋作为对手反反复复研究了个透,却发现能破百花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叶秋。第四赛季,百花止步八强。与此同时,一个又一个新名字在联盟响起——张新杰、苏沐橙、黄少天、肖时钦、喻文州……

“夏休我不回去了。”孙哲平暂停了面前的录像。

“这么巧,我也是。”张佳乐揉一把熬得通红的眼睛,“需要研究的东西太多,我们必须更刻苦一点。”

“不错。”孙哲平神情平静,只是狠狠地握了握拳。

于是那个夏休两个人就真的都没回去,天天就窝在训练室里磨配合磨战术地苦练。

 

“我记得当时很多人都说百花简直疯了。”记者打趣道。

“确实有点,不疯魔不成活嘛。”张佳乐笑,随后又有些黯然,“不过后来想想,当时没那么疯魔就好了。”

夏休的时间一点也不短,足够两个人把已经比较完善的繁花血景推向完美。两个人都练得很凶,孙哲平更是创造了一个月打坏三个键盘的记录,把战队的后勤负责人给心疼得够呛。

“你吃键盘的啊?”张佳乐也心疼得够呛。

“又不用你掏钱。”孙哲平一脸莫名其妙。

“手不要啦?”张佳乐吼他。

繁花血景,血景百花。通往胜利的路从来都不会是一片通途,有时候摸过黑暗还是黑暗。他们都还很年轻并且充满干劲,只知道碰了壁就继续冲,根本就没想到会在长跑中有提前把体力耗尽的可能。

 

“所以第四赛季的失败其实给了百花很大刺激,是吧?”记者问。

“当然。”张佳乐点头。

“那你对后来的‘疯魔’有过后悔吗?”记者又问,“如果不是提高了训练强度,孙队说不定就……”

张佳乐不语。良久,笑笑。

“哪会有那么多如果。”

 

 

Page 6——繁花,百花

这位电竞人物周刊记者很有意思,也很有想法。以往热门的问题全都不问,或辉煌或悲情的片段也全都不提。避过三五七九,只谈二四六八。这样一想,自己这几次亚军得的还真是够巧合的。

“外界很多人认为第六赛季百花的发挥很平庸。但我事先采访了一些其他队员,他们都说第六赛季的张队长非常拼。”记者说。

 

二十二岁的张佳乐像是打了鸡血,没日没夜地连轴转,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疲倦是什么滋味。

“治疗看到这个地方没,诶别退啊,试试跟我的节奏来,对对对看清我的移动位置。”

“猎寻成功升级?太好了,这几天辛苦你们。”

“那个小弹药——对,就是他,叫什么名字?”

“小远你不要刻意学我的打法……唐昊,唐昊你的流氓冲什么冲,回来回来!”

人们都说,张佳乐太辛苦了。百花的副队长一职空缺着,他便要一个人扛起整支队伍。自己给队伍打掩护,自己为队伍做攻坚,亲自去查看战队装备研发状况,亲自去训练营指导学员。一个打了许多年策应的弹药专家,硬是用浪漫的百花式编造了一出一个人的血景,枪起雷落不见一丝犹疑手软。

人们又说,张佳乐太悲催了。叶修和苏沐橙对于最佳搭档的垄断依然持续;蓝雨的剑与诅咒已经成型;虚空双鬼的二鬼拍阵打出了名堂;呼啸的犯罪组合正值巅峰。联盟的双核时代真的来了,而他,这个一出道就以双核之一闻名的选手,居然失去了搭档。

 

“提起百花,提起张佳乐,我们要么想到繁花血景,要么想到他第七赛季的疯狂和不负责任的退役。而我们似乎完全地忽略了,在作为一队之长的两年半里他为整个队伍疯狂的付出。在赛场上他就像一团火,不仅仅是决赛时燃烧了一把,他整整燃烧了两个多赛季;而训练中,他完成了对百花整个队伍的重新调整,还发掘了邹远和唐昊两位很有潜力的新人……”

“这样写可以吗?”记者念着小本本上的话。

“没那么夸张……”张佳乐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每个队长都会这么做,我只是正好处在那个位置而已。”

“可是大神你不觉得这些事很难吗?”记者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唔……”张佳乐沉吟片刻,“还好吧。”

很辛苦,很悲催?

还好吧,当事人摇摇头。

份内的事。

 

 

Page 8——退出

第八赛季,二十四岁的张佳乐又回头打起了网游。

“这么早就回来了?”老妈招呼。

“是啊,玩够了。”张佳乐点点头。

“那现在怎么还在玩。”老妈看着他拿出新买的帐号卡刷卡登录。

张佳乐不语。

“我看你还是没玩够。”老妈一脸地莫测高深。

“不玩了。”张佳乐收起帐号卡,“我去外面玩两个月,回来就去找工作。”

“不着急。”老妈淡淡地说。

于是张佳乐真的拉起行李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第一站,G市电视塔夜游;第二站,N市中山陵夫子庙;第三站,S市网吧;第四站,X市网吧;第五站,Q市网吧……

 

“等等。”记者懵逼,“所以你……”

“还是放不下。”张佳乐无奈地摊摊手。

浅花迷人,依然是自动步枪,依然是张扬而炫酷的打法。弹药专家顶着百花谷的名号在人群中混战,看着步枪突突突地打出一溜血花,心里倒是生出了几分许久没有过的酣畅。

这种打起来什么都不用顾忌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只是……

“这场百花也输得太惨了吧?”

“是啊,对手只是临海啊,要不要这么逊。”

“唉百花以前就靠一个张佳乐撑着。现在张佳乐撑不住走了,邹远那孩子哪里行啊。”

“不过张佳乐大神为什么要走啊……”

网吧,一个各种电竞游戏的新闻八卦汇聚的地方。张佳乐没有被认出来,却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处于舆论的漩涡中。一次Q市的网吧里转播百花主场对霸图,邹远的百花缭乱被大漠孤烟一路追着吊打,唐昊的徳里罗又落在张新杰的战术陷阱里出不来。整个网吧的霸图粉一片欢腾,只有他默默站起来从后门溜出去。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如果他还在,百花绝不可能在自己的主场被打得如此狼狈。

但是,也仅此而已。

不狼狈,就能赢吗?

 

张佳乐罕见地去买了包烟,把背囊往马路牙子上一甩直接坐下。他不会抽,只知道一气把呛人烟雾深吸进肺里,然后咳得眼泪直飙。

“小伙子……”一个大妈背着手在他旁边停下,“你没事吧?”

“没、没事。”张佳乐捻灭烟头。

“看你在这儿坐半天了。”大妈说,“失业了?”

“我……”张佳乐一愣,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又顿时语塞。在网吧混了一天满身烟味,背囊躺在地上,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不明透明液体,简直活脱脱一个被房东扫地出门的无业游民。

“是。”他讷讷地说。

“不就是失业嘛,有什么大不了。你还这么年轻,做事勤快一点,还怕没人要?”大妈非常热心地开解他。

“我……”张佳乐想解释。

“没有存款?月光族?”大妈再次猜测。

“不是……”张佳乐哭笑不得,“有存款。”

“那你怕啥子嘞。”大妈一口浓浓的Q市普通话。

“我……”张佳乐又语塞了。

跟大妈的拉锯战持续了十分钟,在张佳乐掏出钱包和背囊里的鲜花饼证明自己真的不是因为没钱吃饭才饿得在马路上哭后,大妈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张佳乐长舒一口气,看了看手里还剩大半的烟盒,却是没心情再抽下去。网吧的转播已经结束,沸腾的观众三三两两地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庆祝,他重新带上口罩逆着人流拐进一条小胡同。

走吧,找个旅馆住下,他对自己说。

失业了也不能真当游民啊。

 

“听上去还真是……”记者努力措辞。

“怂。”张佳乐接话。

“不不不,没那个意思。”记者笑。

“事实嘛。”张佳乐也笑,“第二天的事儿更怂。”

“怎么说?”记者的眼睛一亮。

张佳乐是在早上八点半被一个电话吵醒的。睡眼惺忪地按下接听键,是老妈。

“怎么才接啊你换了号码也没跟以前的同事说一声啊人家打到家里来了你不是辞职了吗一个姓韩的一个小伙子问你想不想去霸图上班好了说完了挂了我老板来了。”老妈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来。

“……喂,喂?”张佳乐喊两声,耳边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都什么跟什么啊,老妈你私下不会认识黄少天吧,张佳乐迷迷糊糊地想。

紧接着他就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滚下:姓韩的——霸图——上班?

我靠老韩你你你是想让我转会吗?怎么可能,我都退役了!张佳乐心情复杂地想,拿起手机准备回个电话拒绝,却又在即将接通的一刻把电话挂掉了。

霸图。

复出?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

 

“妈,你说的对。”他打了个电话回家。

“我确实还没玩够。”

 

 

Page 9——复出

“于是你就决定复出了?”

“于是我就决定复出了。”

 

 

Page 10——无题

张佳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这样把复出的纠结和四亚的辛酸轻轻一笔带过。然后,就一扫之前的沉重,开始大谈霸图的诸位——

“都说老韩钱包脸,其实我觉得还好啊,我第一天到他居然还给我送早餐。”

“还有张新杰真不是强迫症,真不是,不会没事就来剪我的刘海。”

“老林啊,怎么说吧,斯文与猥琐常在……”

二十六岁的张佳乐已经正式迈入了职业选手老年人的行列。特别是在霸图,在韩文清和林敬言两个自带顽强与老辣bgm的带动下,原本还不算很老的张佳乐顿时觉得自己也沧桑了不少。

“今年要加油。”韩文清把一句口号说得像宣战。

“当然,必须加油。”张佳乐与林敬言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背水一战的时刻到了!

百花缭乱手下轻松浪漫的光影却回来了。

想赢,当然想赢啊,二十六岁的张佳乐其实比二十三岁的张佳乐更输不起。但在心理上,他却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背负全队压力的百花队长,打得自然轻松很多。

只是结果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林敬言走了,他选择继续坚持。

 

“当时没有犹豫过吗,还是一心觉得要拼一个冠军?”记者问。

“倒也不全是,都打到那个份上了。”张佳乐摇摇头,“或许只是觉得自己还能打,想再坚持坚持咯。”

“也多亏你坚持了,林大大不是在做世邀赛嘉宾的时候都说他后悔了么?”记者打趣。

“哈哈哈哈。”张佳乐笑得挺开心。

世邀赛,九号队员。

国家队。

冠军。

 

韩文清拒绝邀请后张佳乐就光荣晋升为国家队资历最老的队员。然而资历老归老,前辈的架子却一点也端不起来——君不见还有个荣耀史上成精的领队呢。

但张佳乐却切切实实地感受了一把“老”的感觉:这种世界级大赛的强度确实太大,对于手速、耐力的要求也确实非常高。百花式在国内被研究了许多年,放到世界舞台上却还是个很新鲜的打法,因此张佳乐也常常被当做杀手锏之一在团队赛出场。

我明明是中国队的大腿之一嘛,谁说老将会拖后腿,张佳乐当时还挺高兴地想。

直到他在半决赛中被一个年轻的魔道拖得赛后直接瘫在椅子上起不来。挣扎着出去跟对手握了手,回到酒店几乎倒头就睡。

消耗过大,决赛自然是最好不要上场。最后的登顶之战,苏沐橙代替了他的位置。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职业选手,上场之前气氛却还蜜汁紧张,毕竟是世界级的顶尖赛事,他们都承载着太多太多期望。

结果张佳乐忽然站起来:“别怕,你们一定会赢。”

“为什么?”孙翔心直口快直接问。

“因为这次总决赛我不上场。”张佳乐故作深沉。

这个玩笑开得所有人都一愣,紧接着又都会心一笑——这位中国第一弹药自黑起来也是蛮拼的。

……

“所以当时为什么会这么说呢?”记者问。

“就是想让大家别那么紧张嘛。”张佳乐莞尔,“也让我自己不要那么紧张。虽然……我并不在场上。”

 

 

Page 12——尚未完结的歌

二十八岁的张佳乐打个呵欠,阖上手中的杂志。看看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能到家。

又是一年过去了。

他依然没有退役。

“坚持到现在,还是因为对冠军的不甘吗?”这是记者在访谈结束前的最后一个问题。他低头想了两秒钟,又抬起头说:“大概不全是。”

十一赛季的霸图依然没拿到冠军。林敬言走了以后霸图青黄不接的问题开始凸显,成绩比去年还有下滑——没能进入四强。这样的霸图,至少近两年来,不属于夺冠的热门。

但张佳乐再一次选择了和韩文清一样的“一如既往”。

 

“那又是为什么呢?”记者好奇,他才不相信张佳乐是为了多混一年年薪。

“因为我对霸图还有用啊,至少现在是。”张佳乐笑道。

上一次我走得太冲动,留下一个没准备好的队伍和手忙脚乱的后辈们。

这一次,总得善始善终一回吧。

 

第十二页没有写满,留下了半篇的空白。最后一版又是一张照片,是在他接受访谈时拍的,穿着霸图的队服。

“列车大约半小时到站……”

他的职业生涯,会在什么时候到站?

“抱歉先生,这里全程禁烟。”乘务员制止了对面的一个忍不住掏出烟卷的乘客。

高铁依旧呼啸,还没到减速的时候。手机里的歌还没放完,从Rock and Roll到文艺风。

写得不错,张佳乐把杂志卷成卷又摊开,回去老妈又有得念叨了。K市的蓝天白云近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经闻到了家里熟悉的味道。

 

 

既然还没到终点。

那就——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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